*勇志是天才。和故事完全无关...

*不太了解娱乐圈。考据不足但请轻松阅读





勇志酝酿好气氛后抛出了告白

"我爱你..."

垈永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不行。"

"为什么！不是、真的为什么啊？！"

"我都说了我喜欢女生。"

"啊...那希望下次也能遇到好男人呢。"

垈永紧紧闭上了眼睛。面对这种超出常识的家伙，就算把幼儿园学到的应对方法都想了个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疯狗崽子真他妈难搞。

"哥没想过早点放弃比较轻松吗？"

"呃。倒也没...？"


啊 真的 求你了。








短命偶像重生日记



初中时期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没有才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半吊子的才能既派不上用场，还不如像赌博押"单双"那样，要么做个彻头彻尾的天才，要么干脆没有才能拓宽选择面——得能勇志觉得这样反而更好。勇志是"双"，而金垈永是"单"。

垈永小时候摸钢琴键比拿饭勺还早。他在音乐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当同龄人还在大学里为 MIDI 作业抓破头皮时，垈永早已作为天才制作人写出了热门金曲。他一路高歌猛进，成了全家的骄傲。但这样的金垈永人生中也有绊脚石——正是那位押"双"的赌局里，和他命运相反的兄长。勇志哥。最近...不，应该说这辈子垈永都在为勇志头疼不已，心碎神伤，简直要疯。

"哥，吃完饭去公司。"

"哼，不要。我才不跟你说话。公司也不去了。"

被垈永甩掉的第三十七次。勇志相当抑郁。——才怪，只是借着第三十七次分手的痛苦当借口，把供着的洋酒喝光后不省人事，现在脑袋疼得要裂开。垈永低头看着这样的勇志，终于开口。

"...嗯，好啊哥。别去公司。无故翘掉练习就行。那推荐你的我就会在媒体音乐圈遭人白眼慢慢消失，变成啃老族让父母心碎的废物对吧。别去啊。要是想让我当不孝子的话...啊，真的别去。趁这机会我今天会给公司打电话。"

"垈永啊。你脑残吗？鸡蛋卷里放糖的话你就去死吧。"

勇志瞪了垈永一眼，重重跌坐在餐桌前。勇志——虽然没什么才能，却长了张惊为天人的脸。在这个媒体产业发达得仅靠视觉就能赚取数百亿的时代，他算是生逢其时。而那张俊脸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能轻松通过兼职面试。其实勇志觉得光靠打零工就够活，也确实这么过着。但垈永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混日子。为了让哥哥能正经谋生，垈永刚搭上大企划公司的人脉就立刻推荐了勇志。于是毫无才能、一无所长的勇志成了大型企划公司的练习生。全靠垈永年纪轻轻就勤勉积累的出色人脉占三分，那张帅脸占七分。勇志在面试时唱了蜡笔小新主题曲，居然就这么通过了。当然唱得惨不忍睹，但当他唱完嘿嘿傻笑时——那张脸就是必杀技。尽管当练习生的年龄稍大，他还是一次性拿到了通行证。

所以金垈永为什么如此照顾勇志。而勇志又为何告白37次。要弄清这些，就得追溯到17年前。


*


金垈永4岁、勇志5岁那年，两人初次相遇。勇志一家是因父亲工作缘故往返日韩，最终彻底移居韩国的移民家庭。勇志父亲在公司结识了金垈永的父亲，在丈夫之外举目无亲的勇志母亲，自然而然与金垈永的母亲成了闺蜜。而他们的儿子勇志和垈永也成了每日形影不离的玩伴。后来得能家甚至搬到垈永隔壁，连门锁密码都互相交换，两家父母就这样共同养育着两个孩子。虽然垈永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但当时正忙于升学考试，恰在此时出现的勇志让垈永的童年完全没有寂寞的机会。

正如之前所说，垈永在音乐方面天赋异禀。绝对音感只是基础，他还能把听过的音乐直接誊写成乐谱，到了初中时期甚至开始独自作曲，发展到在 SoundCloud 这类平台上传自己弹奏的钢琴曲录音的地步。而勇志就只是个普通人。毫无特别之处，简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他既没有像垈永那样的梦想，也缺乏明确目标，所以连学习都不太上心，成绩自然低于平均水平。但勇志对此毫不在意，整天不是看漫画书，就是坐在旁边看垈永搞音乐创作，偶尔出去踢踢球。大概就是从这时候起，某种微妙的羁绊开始在他们之间萌芽。

垈永的天才特质往往在成年后才显现，小时候不过是群普通孩子里最扎眼的异类。他因过于出众的才能在学校格格不入，那时勇志就像个专门盯防他的街头恶霸头目。当时的勇志比同龄人高大许多，光是抡着空书包甩圈就没人敢靠近。

"你刚说什么？想被撕烂嘴就再说一遍试试。"

"都说嘴要裂开了，呃，这怎么说得出口..."

"那你就滚吧。"

"嗯哼..."

从背后静静注视着这样的场景，垈永心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家人。这世上仅有的，我的三哥。

从初中起就怀着那种心思的垈永，对勇志明显比平时更好了。父母都很忙的勇志，他每天早上去叫醒对方，做简单早餐一起上学，还替哥哥完成音乐课作业。放学时总会等着勇志，考试期间就一起复习，原本就形影不离的垈永更是黏在勇志身边寸步不离。

而正是这些事把现在的勇志变成了疯子。全都是问题所在。像弟弟般撒娇打闹的人突然开始照顾哥哥——垈永把勇志当亲哥，勇志却怀着别样心思。具体怎么想？"金垈永...这小子喜欢我？哦买噶。终于？好害羞..."他这么想着。毕竟勇志早就喜欢垈永了。从初见那天起。圆滚滚像蜂蜜麻糬的男孩，皮肤微黑，耷拉着眼皮，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对怀揣这般初印象的勇志而言，垈永态度转变就是赤裸裸的示爱。那时他天天听着 Epik High 的《Love Love Love》，幻想着和垈永的粉色恋爱。所以——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告白？

"哥。我...交女朋友了？比我大一岁的学姐——认识姜素妍学姐吗？庆真女高的，和你同岁。"

"闭嘴。"

怒火根本压不住。正值血气方刚的高中时期，初三的金垈永听说同龄的高一女生(!)和自己交往，气得第一次对垈永爆了粗口。操，喂。这狗崽子。让你做的音乐不做搞什么？女朋友？女人？女人算什么？你为啥喜欢女人？白痴...啊烦死了。怎么会喜欢女人？——垈永静静听着，突然把勇志买的冰淇淋摔在地上。

"喜欢...女人？难道要喜欢男人吗？这算什么话？"

勇志听到垈永的话，也把冰淇淋狠狠砸向地面。不是失手掉落，而是自己故意猛摔下去。完全没在意景真公寓游乐场的蚂蚁们正在开暴食派对，只是死死瞪着垈永。

"你啊。之前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吗？那个姜素妍算什么。"

"哥我喜欢你...诶？！"

"操。垈永啊 和素贤？素英？赶紧分手。"

"为什么...？而且人家叫素妍姐。"

"为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

就在此时，勇志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背叛与考验。他原以为垈永喜欢自己...不，至少是把自己当回事，没想到对方不仅和年长女性交往，竟还抛出"难道你喜欢男人"这种暴击。换作正常人大概会想"既然他喜欢女生...那就算了吧"，但勇志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那段时间他正处于躁动期，早被围棋培训班开除，成绩自然一落千丈——还有个垈永不知道的秘密：这混蛋当时第一次自慰幻想的对象就是垈永。说白了就是个疯批。此刻勇志的眼眶突然涌上泪水。

"啊？喂喂喂？！哥你哭了？！"

"没...这只是...自然反应。"

"先别...别哭啊。靠这到底什么情况？！"

垈永把拎着的便利店塑料袋随手一扔，用拇指轻轻抹去勇志脸上的泪水。其实垈永也不正常。勇志刚坦白人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 gay，紧接着就告白了，他却装作没听见似的凑近替对方擦眼泪。往后也总是这样留有余地。用"从小一起长大的勇志很珍贵"当借口。或许连勇志自己都没察觉，正是这副模样让他动了心。勇志乖顺地任他擦拭泪水时暗想：一定要把这男人搞到手。什么小妍都靠边站。而此刻金垈永也在想：嗯...哥原来喜欢男人啊。就这程度。

没多久他就和小妍姐分手了。勇志笑得前仰后合，垈永却因为人生初次失恋哭得稀里哗啦。分手理由是——"垈永啊，那个勇志哥到底是谁？你整天就念叨他"。照理说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也该保持距离，但垈永实在没办法。家人怎么能断得了呢？儿时的誓言早已像诅咒般深深刻在他心底。看着抽抽搭搭的垈永，勇志用自以为最洪亮的声音咯咯直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目睹这一幕的勇志妈妈边走过边想：这孩子长大能成什么器啊...

之后垈永又交过好几任女友，每次勇志都飙脏话。那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操你大爷的死基佬！""你他妈是公共厕所吗？""还是说你就是块抹布？""抹布个屁...真要命"。而无数次分手理由也和初恋大同小异。"垈永你开口闭口都是那个哥哥"。但垈永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我总是被甩？不管怎样，勇志见缝插针地在垈永每次空窗期展开告白大游行。有时候是普通日子，有时候是垈永生日，考完试那天，梦到垈永的清晨，甚至因为垈永做的早餐太好吃——不分时间地点疯狂输出直球。

"要结婚吗？"

"不是...哥你又生不了孩子。我可喜欢小孩了。"

虽然垈永偶尔也会狠心说出些伤人的话——那些他本不想提的、生物学上无可奈何的事——但从来都没奏效过。一次都没有。

"那没办法了。养只小狗吧。要像你的。要是也像我就更好了。"

"操...哥我求你了。"

这就是得能勇志和金垈永最终走到一起的原因与过程。奇怪的是，在反复告白、拒绝、甩人与被甩的循环中，两人的关系却始终未变。而在这个过程中，垈永成功创作出了热门歌曲的歌词和旋律。说实话，勇志那些花样百出的发疯式告白反而成了绝佳灵感来源——各种意想不到的告白方式层出不穷。最令人震惊的是勇志在高考中途弃考，跑来向垈永表白的那天。

"哥...你怎么在这。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梦。我完全看不懂考题就直接出来了。这可是特别时刻啊——别人都在考试，我却在这里。"

"呃...？嗯哼..."

"这是特别的时刻。对吧。所以...要交往吗？"

"不是...话说哥你会被姨妈骂死的。"

垈永将这份震撼原封不动地写进了歌里。这首名为《在特别时刻相遇（special time）》的曲子由五人女团演唱，随着短视频平台的传播甚至登上了海外榜单。这是垈永创作的第一支爆款曲，账户里首次打进数千万韩元的天价版权费，也是他第一次目睹有人从高考考场冲出来告白。此刻垈永突然涌起微妙的责任感——我好像能靠自己活得很好了。可是...连高考都中途放弃的哥哥怎么办？他支着下巴望向勇志。那人正把手机斜靠在钢琴上拍摄"特.遇.时"挑战视频。不知为何，垈永第一次觉得这个叫勇志的男人...真是帅得过分。

"垈永啊 你看这个 要不要发 ins？感觉把我拍得挺好看的"

"......啊...！哥那个别上传 直接发我 Kakao 上"

没过多久他就想到了绝妙主意。让帅气的勇志哥...出道当偶像吧。这是垈永得出的结论。源于想让这位童年时陪伴自己驱散孤独、如今变成告白绝缘体却依然珍视的哥哥能吃好穿好的心意。

"嗯~不要嘛——不要不要不要！"

"哥..."

"啊什么明星啊，我搞不来那种事。"

说服勇志并不容易。此刻的勇志自己也觉得没什么特长，刚在流水线工厂找到的体力活才刚上手，突然要他当偶像——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这块料。但在垈永眼里，那张帅脸在工厂里消磨青春实在暴殄天物。最终垈永决定下剂猛药，虽然这招有点夸张。

"哥哥长得帅真好。"

"说喜欢我...终于。"

"所以更要当偶像啊。哥这么帅肯定能赚大钱吧？"

"哦 是这样吗？"

虽然被这句话轻易说服的勇志也很奇怪，但冲动脱口而出的垈永后脑勺直发麻。哥哥长得帅是事实，喜欢帅气的哥哥也是事实，根本没有任何谎言。只不过问题在于——勇志理解的"喜欢"和垈永所说的"喜欢"绝对不是一个概念...就这样勇志参加了试镜，连他自己都觉得表现糟糕透顶却意外通过了。就像靠脸打工总能轻松录取那样。


*


回到现实，垈永默默看着声称绝食抗议却连干两碗饭的哥哥。出道在即这么暴饮暴食真的行吗？哥你确定能做好偶像？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翻滚却不敢说出口。察觉到视线的勇志转动脖颈寻找目光来源，突然噗嗤笑出声。

"我胸肌就这么好看？"

"想看也得有东西可看啊..."

"就特别给你看看吧。"

勇志若无其事地抓住身上短袖 T 恤下摆，一口气拉到下巴处。看个够吧。他耳尖发烫地嘟囔着肯定会羞耻到乳头都硬起来。垈永根本不管勇志在嘀咕什么，只顾着欣赏眼前这具身体。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勇志平坦的小腹因常年跳舞奔跑而锻炼出紧实腹肌，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腹肌..."

"最近刚弄的。超赞吧。这是给你的。"

"不用了。要迟到了。别吃了快走吧求你了。"

我把勇志吃完的饭碗抢过来扔进水槽，将还在磨蹭的他塞进卫生间。很快就有睡袜从门缝里飞出来，我捡起来丢进洗衣篮。像往常一样开始日常时，被刻意忽视的现实突然闯入垈永的脑海。现在哥哥是练习生我也独居才同居的，等哥哥出道后就得搬去宿舍住了吧...不知为何胸口自动泛起酸涩，我用力绷紧太阳穴忍住。四岁起就形影不离，成年后干脆合住，这样还不够吗有什么好遗憾的？根本没什么可遗憾的。勇志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地出来，连我平时用的身体喷雾都喷了才出门。"我走啦宝贝~亲亲是不是太早了？"面对眨巴着眼睛的勇志，我直接比了个中指。这哥怎么每次都这么游刃有余啊。


*


送走勇志后简单收拾了房间，我就去隔壁栋的工作室上班了。那天托业内的关系，提前听到了勇志所在组合的出道单曲。"哥哥居然唱这种歌？他肯定讨厌死了"正想着，勇志短到可怜的 part 像风一样掠过。噗，唱得还挺像样嘛。非要比喻的话，这歌简直像棉花糖般甜腻。勇志明明是像在草原蹦跶的瞪羚那样的人。每天满嘴黄段子乱告白的家伙，现在居然在唱初恋悸动...哈...哈哈哈！坐在旁边的制作人戴着耳机认真聆听，被突然爆笑的我吓得转头。"我的歌就这么可笑吗？！"

"不、不是...很好啊。毕竟是哥制作的。听说您负责 BM 娱乐的新项目了？"

"我也是第一次接手大公司偶像企划，新人嘛...唉只要别掉出榜单就行。"

"这种程度根本不在话下...那个，嗯...关于歌曲的事，勇志...先生？是怎么说的来着。"

"勇志？啊那家伙，简直嫌弃得要命呢。"

"噗哈哈哈哈"

录制这种歌曲居然一句怨言都没有。听说勇志在公司相当努力，可信度倒是提升了几分。幸好公司同事说的不是客套话。学生时代他报的各种补习班不是半途而废就是被劝退，好在这次挑战当偶像倒是坚持得挺久。这也算值得庆幸吧。


*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我们做的时候是在左边啊哥"

"啊 抱歉"

"哥...我真的不想出道前出任何差错 真的 这是我毕生梦想 好不容易才进的公司"

和空降进来的哥哥不同。成赫将那句"你是靠关系进来的"硬生生咽了回去，抬手将垂落的刘海捋向脑后。勇志低头用袖口擦了擦下巴滴落的汗珠。

"知道了...我也明白..."

"那、那个...别太沮丧了"

"没沮丧啦。我鞋带松了——"

成赫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蹲下给勇志系好鞋带。这坏哥哥其实不差。忍忍，撑住。你可以的。韩成赫。

成赫是公司重点培养的长期练习生，也是勇志所在组合的队长级人物。虽然比勇志小一岁，但在勇志加入前就是队里最年长的，因此一直担任队长。他实力出众，人品也好。明明出道在即，多年梦想触手可及，最近却突然出现勇志这块巨大的绊脚石。对成赫而言，勇志是在出道视觉企划敲定后，因原定门面成员突然退出而空降的新人。既没有歌舞基础，也缺乏天赋的纯菜鸟。唯一的优势就是那张堪称视觉核弹的脸。但成赫还是尽心帮助勇志适应公司环境。他清楚偶像生态圈更新换代快如睫毛扇动，只要长得好看就算实力差也能通吃，所以并未刻意敌视这个空降兵。毕竟成了队友，而且说实话——这位哥确实帅到让人脱口而出"通吃"的程度。成赫甚至想过"光靠这张脸我们团就不缺话题度"。

当成赫咬着鞋带死命系紧时，勇志的手突然"啪"地落在他头顶。抬头看见对方咧嘴笑道："抱歉啊——我知道你很努力。也明白自己很碍事——我会做好的，成赫啊。"被揉着脑袋的成赫莫名眼眶发热，这份烦躁里混着说不清的酸涩。

"够了。"

"我练完再走。收拾完会自己回去，你们先走。"

"......你什么时候回宿舍？"

"不知道。"

"哥...你讨厌我们吗？"

"怎么可能。我还挺喜欢你们的......"

成赫身后三个成员探出脑袋打完招呼就消失在练习室。成赫也准备回宿舍，刚把大包甩上肩头又放了下来。嗯...他们说还要练习，是不是该帮忙？最终成赫贴着勇志站在落地镜前，连手臂角度都从头开始一一指导。勇志倒是一板一眼学得认真。果然因为加入太仓促细节跟不上，最后两人跳得勉强算合拍。勉强。离完美还差得远。

成赫一直对勇志充满疑惑。明明长着这样一张脸，当演员也好做模特也罢都绰绰有余，为什么到这个年纪还埋没着？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勇志平时究竟在想什么。完全捉摸不透。虽然看起来并不急切，但似乎为了不落后而相当努力，和孩子们相处得也不错。最令人费解的是明明总挨训，却丝毫不见受打击的样子。

"哥...今天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可能是临近出道太敏感了。"

"我没事。"

"哥...那个...为什么不回宿舍？就...随便问问。"

"我现在和喜欢的人同居了。"

"...操，你说什么？！"

成赫刚熬过今天的危机，新的风暴又席卷而来。同、同居？！...同同居居？！啊，老天爷。真的求你了...成赫曾经问过得能勇志有没有喜欢的偶像，勇志说喜欢 Dal Shabet。那、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当时只觉得他对偶像没兴趣也不了解这个圈子。但这次的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偶像连异性间的肢体接触都是禁忌，更何况同居。这家伙...居然在和人同居。出道后绝对会曝光。作为队长的成赫必须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

"哥...你听好。爱豆就是没有私生活的存在。要是被人发现和女生同居，全世界都会知道，那样你刚出道就得退团。我不会逼你和女朋友分手。现在立刻收拾行李搬回宿舍。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不行。而且不是女友是男友。是谁我不能说。"

"啊...？！"

"啊、现在还不是男朋友...嗯...确实，现在还不算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是呢？我打算近期再表白一次试试。"

"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呃...!!!!!"

成赫用拳头重重按压着超负荷运转的太阳穴。同性恋，首先 OK。这行业里同性恋还少吗？我们团五个人里就有一个...不对算上我是两个 gay，很正常，过。同居。和男人同居是吧。还是关系不一般的男人。那不就是和普通朋友合租吗，OK 过。再次告白。那就是被拒绝过咯。那怎么还住一起？啊这部分我不需要知道。理解完毕。我现在好像才理解了这个哥一半。成赫深深叹了口气。反正不是女人就该谢天谢地了。

"呼......哥。我们明天见。"

"嗯。路上小心。"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随便...虽然无所谓但还是谢了。"

我在马路对面。勇志和成赫在公司门口分开后，虽然是从后门出来的，但角落里还是有不少戴口罩的人，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勇志对着某个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手机镜头比了个 V 字。将女孩们的尖叫声抛在脑后，想到马上能见到垈永就莫名兴奋，直接朝家飞奔而去。今天练习实在太久了——离正式出道已经不到一个月。


*


勇志现在真的忙得不可开交。就在上上周还能早上起来稍微捉弄下垈永，温存一番——啊这只是勇志单方面的，吃完饭磨蹭会儿再出门。但现在完全不行了，出道近在眼前。和垈永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碰不到面。从早到晚都要挤时间拍摄安排好的真人秀纪录片，为了拍专辑封面还得凌晨就赶到美容室候场，间隙里还要抽空练习。说实话好几次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终究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所以说要更出色地当偶像啊。"

就因为这句话。因为是金垈永说的。是垈永第一次用"哥这个给你做"这样的语气对我说的。当然我明白。绝不会幼稚地期待成为偶像就能立刻交往。但...该说是想展现更好的自己吧。现在是真的想做出点成绩让他刮目相看。换作平时早就放弃了，可要是连这个都半途而废，在垈永面前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对勇志而言，偶像就是这种程度的挑战。

"嗨垈永，我怎么样？像爱豆了吧？"

哇哥！现在真有那个范儿了诶？

勇志终究还是爆发了血液中垈永浓度不足的危机。想见他能怎么办？拍摄中途溜到紧急楼梯间，没忍住就拨通了视频通话。明明想克制的——到底还是没扛住。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 啊真的又...！拜托...

"......好忙。想你了。"

我也是~

「我也是~」个屁。真他妈有病。

虽然知道这个见缝插针告白的家伙没动真心，但每次被垈永拒绝时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似的刺痛。明明被拒这么多次还若无其事地告白，简直不像人类，根本习惯不了。等等，就算刚才那次不算告白，这也是第38次了吧。事到如今......

紊乱的作息、经常错过的三餐、周遭越来越多的目光和随之而来的各种评价，让勇志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敏感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

......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对金垈永来说...我果然还是不行吗？

勇志摇了摇头。大概是太累了吧。他这样想着翻过身去。天生神经大条的他甚至没发现，胸口正逐渐淤积起越来越大的伤痕。

"哥！要拍团体照了。就算休息能不能在看得见的地方休息啊...我为了找你把1楼到3楼都翻遍了。"

"啊？哦，嗯。抱歉。"

"...你哭了？！"

"没有？你眼角在反光呢。"

"啊...嗯。"

说什么呢？难道化妆老师不小心给你打了腮红？

成赫最近特别在意勇志的状态。临近出道大家都变得敏感，唯独勇志毫无异常。有人哭过，忙内还生了病，另一个成员抑郁到公司不得不让他回老家休养——可勇志始终沉默不语，反而更让人担心。你真的没事吗？

勇志其实各方面都不太对劲，只是自己没察觉。吃不下饭时还想着"啊我饭量变小了呢"，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在第三十九次被拒绝前，他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


夏日昼长，指针走向八点时天光仍亮。这天他破晓就出门，难得能在非凌晨时段回家。被各种压力折磨的勇志异常亢奋，高喊着"辛苦啦！"顶着夸张的妆容发型冲进地铁，往和垈永同住的公寓赶。本想着买啤酒，情绪高涨的他最终没买酒，却突然在地铁站买了支花。越接近家，"就今天...？!"的告白冲动越发强烈，莫名期待感让他飘飘然。滴酒未沾却像微醺般，甚至想捧住金垈永的脸直接吻上去。怀着这般心情，他猛地推开了家门。

"金垈永！"

"哇吓死我了 哥今天来得真早？正好买了蛋糕庆祝你出道——"

"想死你了！"

"我也是！"

"那交往吧 这次认真的 我受不了了 我会好好对你的 真心话"

勇志脸上写满藏不住的雀跃

"......又说这个？不行。哥你认真点行吗？离出道只剩两周了"

垈永的表情明显阴沉下来

勇志直接把手里那支玫瑰摔在玄关。垈永瞥了眼啪嗒掉落的玫瑰，又抬头盯住勇志。这都第几次了，我说过我喜欢女人

勇志的眼泪突然涌上眼眶。这毫无预兆的泪水让他来不及压抑，一滴泪珠已顺着脸颊滑落。果然还是不行吗？可为什么？明明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是因为习惯性拒绝，所以这次也条件反射般拒绝了吗？白天那个短暂的念头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不能再这样了...真的不能再...不对。那我和垈永又算什么呢？我们到底算什么？勇志思绪翻涌间，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当呼吸开始困难时，呜咽便止不住了。他第一次在垈永面前嚎啕大哭。可垈永只是静静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勇志用手背胡乱抹着眼睛，抬起被晕染的眼妆望向垈永时，睫毛膏早已糊成一片。

"啊- 好吧。"

"......嗯？"

"该适可而止了。抱歉，现在要回家收拾行李。正好接到通知说正式宿舍可以入住了。"

"不是，哥。"

"抱歉 我来晚了 你先睡吧 我出去一趟"

"......"

"至少也该装出思考的样子再说啊"


操蛋...

勇志连鞋都没脱就在玄关表白了，当场被拒后哭着直接冲出门。其实今天也是天没亮就起床，换了好几套衣服拍画报做采访，被镜头包围着工作一整天已经精疲力尽，但根本没法在家伸直腿好好休息。烦躁地用双手接水胡乱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连妆都没卸。随便钻进家便利店买了廉价卸妆湿巾就往脸上猛擦。哇靠我到底在干什么啊。都怪这一天实在太难熬了。平白无故亢奋过头才会遭遇这种巨大挫折和无法挽回的局面。真他妈操蛋。早该知道会被拒绝的吧？明明知道的。知道还——...眼泪又像跳弹似的迸出来，他就这么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路边哭了起来。

甚至觉得这样也好。虽然带着怨气，但确实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也该像垈永说的那样专注练习。到现在还会跳错舞步，连仅有的几个 part 都踩不准拍子。可我能怎么办？！心根本不受控制啊？！勇志最擅长的事就是喜欢垈永，也是唯一坚持到底的事。现在放弃不了，以后也永远放弃不了。如同渐深的夜色，烦闷也在胸腔里越沉越深。

"啊，成赫啊。我是勇志..."

-知道了吧。

"明天我们几点上班来着。"

-明天没事所以10点。

"九点前能来我发给你的地址吗？要搬行李...想请你帮个忙..."

......哥你哭了吗？

"嗯。就这样吧。"

...靠...！真要疯了...！！现在是在哪儿啊。


*


而留在原地的金垈永，先是捡起勇志扔下的玫瑰插进花瓶，随后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前。某种难以名状的战栗感从脚尖直窜天灵盖——他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勇志这副模样。整整五年里被无数次拒绝却始终不以为意，以至于他早已忘记"拒绝"本身意味着什么，更不记得被拒绝竟会如此伤人。瞪着砰然关上的房门，后知后觉涌上的恐惧让他浑身发冷，想到可能永远失去唯一珍视的三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没错，说白了要不是勇志哥这些年始终装作若无其事...这段关系根本维持不到今天。此刻他才惊觉，能一直以兄弟相称全靠勇志每次都不动声色地假装无事发生。要是当初第一次告白时...要是直接说"我们没戏"...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和勇志的缘分也早就断了吧。想到这里他几乎要发疯。

明明早就知道勇志哥喜欢我，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同居生活到现在？现在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该不会再也见不到了吧——

那天金垈永被万千思绪搅得彻夜难眠，结果硬生生熬了个通宵。早上九点房门被推开时，他再次与得能勇志四目相对——可对方竟带着个陌生男人回家，甚至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垈永差点惊掉眼珠子，这他妈算什么？昨晚出去就为了干这个？

"......呜哇？！什么情况？！"

"啊，我来取行李的。这位是同组的成赫。"

"啊、啊啊-..."

"你好..."

成赫也差点惊掉眼珠。不对，金垈永制作人怎么会从这里出来？作为资深练习生的成赫立刻认出了垈永。成赫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上前握手。当垈永说着"啊嗯嗯..."回握的瞬间，勇志突然开口了。

"这是我男朋友。"

"嗯？"

"啊？！......呜哇？！"

垈永听到勇志发言的瞬间，把正握着的成赫的手攥得更紧了。成赫发出呜咽声才被松开。背对着他们什么都没察觉的勇志看到垈永呆滞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骗你的啦——这都信？"说完就拖着大行李箱走出来。他抖开平时不好好叠而皱巴巴的衣服，收拾行李没花多少时间。反正这房子是垈永准备的，本来东西就不多。最后把垈永送的生日礼物小夜灯塞进去，合上了行李箱。

霎时垈永的心脏疯狂跳动。"男朋友"这个词让他涌起某种情绪——或许是愤怒。突如其来的怒火几乎要把他逼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生气？初中三年级的光景走马灯般掠过脑海。被告知有女朋友那天，勇志把冰淇淋狠狠砸在地上。之后每次听说新女友的存在时，勇志爆粗口的模样也一闪而过。该死，怎么会想起这些。当各种往事在垈永脑中翻搅时，勇志正从冰箱取出蛋糕。

"我走了。再见。"

"啊，说什么再见啊，哥..."

"蛋糕我会好好吃的。和孩子们一起。"

"呃？呃呃..."

勇志把呆立着的垈永抛在身后，和成赫一起走出了家门。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煤气灯操控已经成功了一半。刚出门，两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淌。成赫看着那两道泪痕，默默掏出纸巾按在他脸上。明明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根本演不好。只能笨拙地开着尴尬玩笑，连眼神都不敢对上。简直糟糕透顶。

"看起来完全没有可能性呢。"

"……嗯？不是的？"

"但就是不甘心啊。"

"都说了不是啊。"

"不会影响你活动的。"

"现在连听都不听了。"

昨晚听完勇志那段令人心碎的单恋故事后，成赫差点为这段男男虐恋掉眼泪，可亲眼见到这场景才发现完全没必要。就在刚才与垈永十指相扣的瞬间，成赫真切感受到刺骨寒意窜遍全身。那双对视的眼睛可怕得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当勇志脱口而出"男朋友"这个荒谬说辞时，垈永当场脸色铁青，把成赫的手攥得生疼——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嫉妒。直到穿鞋出门时，他还能感觉到垈永黏在背上的灼热视线。你俩搞什么飞机啊...成赫突然觉得心累到不行。

"虽然不知道哥会怎么想，但垈永先生应该不只是喜欢女人吧。"

"闭嘴，我烦着呢。"

勇志昨晚和成赫变得相当亲密。


*


勇志终于出道了。这也意味着，垈永已经超过两周没联系上勇志。这些日子焦虑得把指甲啃得斑驳不堪，新甲都来不及长出来。两周没见到人影，只能在电视上瞥见勇志。啊虽然上周发布的预告和油管综艺都看了，但实时直播的勇志终究只能在打歌节目里看到。自从那家伙不冷不热地离开后，所有来电都拒接，连出道前夜那条"别紧张好好表现"的短信也彻底已读不回。

형

哥你不会接电话吧？

你能拿我怎样

20xx 年 xx 月 xx 日

哥先恭喜你出道

别抖啊！哥可不会抖呢。噗

但好歹联系下啊...


20xx 年 xx 月 xx 日

联系我

联系我求你了...


垈永盯着聊天窗口看了许久，又将视线转回电视。现在当然在直播中所以不会回复吧。正在实时放送的勇志只要一开口，现场观众就会爆发出欢呼。正如垈永所料，勇志仅凭脸蛋就获得了宠爱。采访结束后经过一两个组合的舞台，终于轮到勇志的出道表演。看着看着，垈永莫名有些感动。在垈永记忆里，这大概是勇志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成功的时刻。但感动归感动——为什么不接电话啊？！根本无法专心。电视里表演已经结束，勇志正用 ending 妖精的姿势对着镜头特写。他猛地张开手掌贴在脸颊下方，摆出最乖巧的表情。明明根本不擅长这种营业。等所有流程结束切到下一组表演时，垈永直接关掉了电视。漆黑的屏幕让阴郁感再度席卷而来。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共同度过了大半人生。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人。虽然这么想着，垈永还是解锁手机，不自觉地开始在各大社交平台搜索勇志的名字。

议论纷纷。当然，并非都是好话，恶评也不少。虽然早有预料，但看着看着还是莫名火大，恨不得直接开喷。你以为长得帅很容易？帅就完事了，要求还挺多。不过，他的人气确实最高。出道还不到一周，就已经出现了"勇志的脸"、"低画质勇志"、"勇志 GIF"、"勇志的手"等各种账号，疯狂产出各种勇志的表情包。垈永漫不经心地滑动屏幕时，突然被一条推文搞得心情烦躁。

"勇志和成赫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你们在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小心点^^"

写着“-”的推文配图是勇志在粉丝蜂拥、人潮拥挤的通勤路上紧紧牵着上次来过家里的成员成赫的手走进电视台的照片。啊，不是，嗯？为什么这么不爽。其实垈永所处的行业本就如此，成员间被粉丝凑对的 CP 文化他早已司空见惯。明明全都知道也理解，但垈永的心脏却砰砰跳得异常暴躁。人多归人多，为什么要牵手？想到这里，垈永把脑袋哐哐往旁边的隔音墙上撞。哇等等不对...他僵在原地再也无法滑动屏幕。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

当最后缺失的那块拼图在脑海中拼合时，心脏剧烈跳动得几乎要冲出喉咙。整整两周，垈永都沉浸在无尽的思绪里。他冷静地梳理着平铺直叙的现实——首先，他确实喜欢女人。可是？当哥哥深夜带回来一个男人并介绍说是男友时，他瞬间怒火中烧；看到他们十指相扣并肩而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而见不到哥哥时，思念又疯狂滋长。明明刚在电视上见过，却还是想再见。想到发疯。

爱情往往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啊。

啊啊-

完蛋了。

哥...我好像变成 gay 了......



>>> 下集待续！




好久不见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