垈永啊。嘘。



勇志抓住垈永的手腕，拽着他从闹哄哄下楼梯的队伍中悄悄溜走。他对面露惊讶的垈永竖起食指抵住嘴唇，垈永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食指按在自己下唇。四目相对时，勇志弯弯的大眼睛里漾满恶作剧的光芒。与其他尖叫着冲下楼梯的疯孩子们相反，他蹑手蹑脚往反方向移动，脸上还挂着狡黠的笑。垈永便也屏住呼吸跟着他，憋着气发出窸窣的笑声往楼上爬。两人偷溜的脚步声像绒毛般轻软。

远处传来一年级生们嘀咕「妈的他们又跑哪儿去了」的抱怨声，原本说要一起去踢足球的队伍正逐渐远去。想到等会儿규태发现自己不见时骂骂咧咧的样子，垈永噗嗤笑出声，勇志慌忙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只露出眼睛和鼻梁的垈永瞪圆眼睛点点头，勇志这才松开手，几乎是小跑着蹿完最后几级台阶。垈永也快步跟上，当他的下巴完全越过天台门槛时，勇志才松开一直撑着铁门的手。



"「天气这么好，今天才不想踢球呢。」"


足球迷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勇志倚墙而坐，望着湛蓝天空中飘浮的云朵，手指轻轻叩击身旁的水泥地面。这是他们常来的学校天台角落——意外地少有人至，勇志甚至捡了麻袋铺在这里当作专属座位。垈永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连日阴雨后难得放晴的天气让他心情舒畅，便二话不说挨着勇志盘腿坐下。空气清新得如同这澄澈晴空。正享受着自然气息的垈永，突然想起母亲发来的通知。


"哥，妈妈周末说要去露营，你听说了吗？"


"我不想去。不如和你去网吧打游戏吧。"垈永刚坐定，勇志就自然地靠在他肩上回答。勇志的发丝扫过垈永校服衬衫的领口。"反正我们都是一起去的。""那不一样。有大人在就没意思了。"弟弟莫名认同的话让垈永又上下点头。"那倒是。打完游戏去 Konodo 吧。"


“那我跟妈妈说我们不去露营了。哥你也跟阿姨说一声。”


"反正你说什么都会传到我妈耳朵里。垈永啊。有有趣的事就说来听听。让我睡会儿。"


"阿西。又逗我。我可不是没意思的人。要证明给你看吗？"


垈永突然提高嗓门时，搭在他肩上的勇志脑袋随着笑声大幅晃动。于是垈永皱眉抖肩甩开勇志，这次勇志索性滑落下来，直接在大腿外侧找了个位置躺下。每次挨揍都能得到垈永充满实感的反应。勇志翘起嘴角闭眼轻笑。


"听我说啊哥。昨天我被表白了？就那个每天坐隔壁的数学补习班女生。说喜欢我来着。"


"你觉得这很有趣吗？真没劲。"


勇志仍闭着眼睛数落垈永，垈永突然撅起嘴。我第一次收到情书不懂才问的嘛。先拿信过来让我想想怎么办？听到垈永略显认真的声音，勇志缓缓睁开眼。抬眼看见垈永抿着嘴唇苦思冥想的模样，勇志又噗嗤笑出声来。看着勇志笑得前仰后合，垈永眉头紧皱眯起眼睛。别笑了真的。



"金垈永长大了啊，都有人来告白了。"


"我说啊...那孩子长得还挺可爱的。听说他喜欢我，好像也有点心动了。那现在直接交往就行了吗？要我主动说交往吗？"


“你是真傻吗？连高中生都不知道这个。滚回初中去吧你。”


"说什么呢。所以哥你当时是有多喜欢宝敏才交往的？你不也是被表白的那个嘛。"


"真要教你的可不止一两件事。像你这样搞人家立马就会逃走的。超——级无趣懂不懂。"



得能勇志抱着胳膊躺在那儿，歪着嘴光动嘴皮子。所以这不才让你传授经验嘛。哥你人气高啊——。金垈永抓着勇志肩膀猛晃，勇志装作拗不过的样子支起身子。喂。你小子太嫩可能不懂，但想交往得先他妈馋对方身子才行。你看见那姑娘会有想接吻的冲动吗？比这更刺激的能想象吗？做过这种白日梦没？纯情得要死。

勇志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垈永，直白的话语让垈永耳朵瞬间通红。不是...你又说这种话...。听着垈永越来越小的声音，勇志烦躁地仰头叹气又转回来。你干脆别谈了。没戏。


"那从现在开始想象吧。哥总无视我，我也很火大。"


听着垈永带着埋怨的语气闭紧双眼，勇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去年在不同学校时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安插眼线清空储物柜、拦截情书，全方位严防死守才把人弄进男高，没想到新报的补习班又出状况。勇志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想接吻吗？还能更进一步吗？这些他傍晚时自问的问题此刻显得可笑。金垈永，现在到底谁更恼火？

当初问要不要一起上补习班时就该直接拒绝。以为一小时的课掀不起风浪，早知道就该到处留下标记宣示主权。妈的本来还想再忍两年...想到垈永和那女生接吻的画面就冒火，可眼前这个闭眼等待想象的家伙更让人来气。正因为你什么都不懂才等你到现在，在教会你之前就该一直懵懂下去，谁准你偷学的？


强咽下涌到喉头的脏话，勇志哑着嗓子唤道："垈永，看这里。"指尖轻敲自己唇瓣。当垈永睁眼望来，那根缓缓抚过下唇的手指将软肉压出凹陷又弹起。盯着那水润唇瓣的垈永喉结滚动。"先咬这里。"勇志说着突然张口露出舌尖，垈永"靠"地捶他胸口："不是要你教吗？知道女生最讨厌什么？处男装老手。"看着对方再次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勇志猛地拽起他手腕冲向天台旁的工具间。将人按在叠椅间的旧课桌上，勇志分开他腿缝贴近："刚才说到哪？"垈永吞咽声未落就被灼热视线锁住。当垈永试探性伸出舌尖时，勇志捏住他下巴："对，用舌头。先好好吮吸唇瓣，再慢慢顶进去。急不得，要先用舌尖扫遍每个角落..."



"...缠什么，眼睛吗？"


"啊。是让你用舌头缠。光听你说的话根本搞不懂吧？"


垈永犹豫片刻轻轻点头时，勇志露出"算我欠你人情"的表情闭眼猛然凑近。当垈永说着"够了"试图推开，勇志的唇反而更近地压到鼻尖前。


这是练习。想被拒绝？





垈永试图冷静思考为何会和认识十五年的母亲朋友之子——还是个男人——唇舌交缠，但自己唇间漏出的喘息总打断思绪。这哥疯了吧。怎么这么会亲。他感觉脸颊发烫，不用摸都知道耳尖烧红了。持续深吻让身体发软下滑时，勇志抓着他的手腕环上自己脖颈。这下胸膛紧贴在一起。校服下摆窸窣皱成一团也无人理会，勇志边吮吸他下唇边含糊嘟囔"好冷"。完蛋...像含了根热茄子。当垈永因下身异样后仰时，后脑勺突然被大手扣住。勇志的握力令他心惊，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舌头快被吸麻了。呜咽挣扎的垈永再次被干脆利落地无视。

明明说好练习接吻的是勇志。那不该是我来吸吗？所以当他乖乖贴上嘴唇轻轻吮吸时，没想到对方突然把舌头顶进来...

远处传来午休结束的铃声。趁着得能勇志愣神的瞬间，金垈永猛地将他推开，用手背粗鲁地擦拭嘴唇沾到的唾液。"垈永啊，真没礼貌。"勇志抓住他的手腕按下来，用拇指温柔抹过他的唇瓣，掌心捧住脸颊突然"啾"地亲了上去。


"收尾要这样才对。懂了吗？"






垈永的腿微微发抖。向自己打招呼的智雅走近时，他条件反射般回应问候，看着她如常笑着把包放在邻座。太奇怪了——两天前还觉得这副模样可爱到想交往。收尾要这样。像这样。含住唇瓣再把舌头探进去。越是抗拒，勇志的声音越在耳畔萦绕。偷瞄邻座智雅的嘴唇时，他绝望般闭上眼睛幻想接吻场景，可脑海里伸过来的嘴唇瞬间全变成了勇志的样子。"垈永这家伙真没礼貌啊。"


啊都怪得能这家伙。完蛋了。



垈永在智爱那里连句话都答不上来，气呼呼地回来就输入隔壁阿姨家的门禁密码，径直闯进勇志的房间。阿姨似乎不在家，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勇志趴在床上看漫画，他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闯进来的垈永。


"这个点跑来干嘛？还有那张臭脸是怎么回事。"


面对持续沉默盯着自己的垈永，勇志啪地合上漫画书扔到地上，翘起二郎腿抱起胳膊，一副"有屁快放"的架势。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搞砸了。勇志强忍笑意拿起手机啪啪打字："直接当没存她号码就行"。垈永摆弄着手机，看到勇志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搞砸了？奇怪啊，按我教你的套路应该百发百中才对。"


面对得能勇志的挑衅，金垈永那没用的好胜心突然发作。管他说什么？反正今天开始就是第一天了。听到这话的勇志愣怔片刻，忽然绽开更灿烂的笑容起身逼近。


"是吗？那进行下一步教学。你会解内衣搭扣吗？"



不是...哥你为什么会懂这种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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