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爱不够吗?'系列的外传。

3天后将转为付费内容。


宁静的日本午后街道。没有孩子们嬉笑吵闹的声音,Maeda 总是毫无理由地俯视着这片寂静。过去,Kim Daeyoung 总是焦虑地守在他身边,生怕他万一跳下去怎么办。明知靠得太近会惹他烦躁,便保持着适当距离,假装打扫卫生实则一直注视着他——Maeda 怎么可能没发现。享受着他那些琐碎关注带来的满足感,故意把双臂伸出窗外,或是深深俯下上半身,贪婪地攫取他瞬间聚焦的全部视线。这癖好实在恶劣,但随之而来的快感却过分甜美。


回到现在。前田依然倚靠在那阳台上,危险地站立着。迎接冬季的夜晚,寒风凛冽,而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当刺骨的寒风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时,他垂落的长发被吹得凌乱不堪,客厅里散落的处方单也被吹得乱七八糟。在凌乱的长发间,他的眼睛敏锐地扫视着夜晚的街道,而拖鞋上的赤脚踮起脚尖,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从窗台上跌落。这一幕若是被金垈永看到,恐怕会吓得跳起来。


但那里没有金垈永的身影。连自己每个手势和动作都会担心到想死的那个孩子不在,前田也失去了分寸,任由锋利夜风撕扯身躯。他像毫不在意坠落般将身体倚在阳台铁栏上,漆黑瞳孔仍死死盯着下方街道。晚上十点整。本该是金垈永下班到家的时间。当时钟再次敲响整点振动声时,前田想自己会毫不犹豫纵身跃下——让金垈永看看这具冰冷躯体里喷涌出的滚烫鲜血会是什么表情。最好露出被罪恶感逼到想死的表情啊,他幽幽想着。


当前田在脑海中第五十次想象金垈永穿过地铁闸机时,下方街道终于出现了熟悉剪影。竹竿般高挑身材与宽阔肩膀,绝对是金垈永。前田缓缓用单手将额前碎发梳向脑后,未被发丝遮蔽的双眼黏腻地锁定那道人影。无法掩饰的笑意从唇角浮起。


金垈永倚着昏暗街道上唯一的路灯光晕踉跄前行,却在被熟悉战栗感包裹的瞬间猛然驻足。他缓缓仰头——果然。当视线与危险地探出阳台、对他漾着朦胧笑意的前田陆相撞时,垈永毫不犹豫地狂奔起来。晚间10点55分,距离钟表再度鸣响整点振动声还有五分钟。


哐当哐当。玄关外传来金垈永慌不择路冲上楼梯的声响。蠢货,明明乘电梯更快啊。陆无意识用指甲敲击铁栏杆,俯视重归黑暗的街道时突然闪过念头:要是等那家伙刚爬上来就跳下去...若当着垈永的面坠楼,他背负的罪恶感会更深吧?会让前田陆这个名字烙印在记忆里更久吧?未经驯服的思绪混着亢奋喷涌而出。


"哥!!"


金垈永踹开玄关直冲窗边,将前田陆毫无间隙地锁进怀抱。陆放纵自己沉溺这份渴求数小时的体温,任由对方像对待玻璃工艺品般将他从窗台抱下。他清晰感知每个瞬间——垈永发狠揉搓他冻僵的手臂,轻松横抱起冰凉双足转向沙发时,陆脸上终于绽开再也藏不住的笑意。这样的你,我究竟渴望了多久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要是真摔下去怎么办?还是说你就是想跳下去?就这么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金垈永从卧室抱出厚毛毯,将前田陆全身裹成茧,又在沙发铺好电热毯让他躺下。全程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暴露了未消的恐惧。用自己温热的双手反复揉搓对方冻僵的双脚时,他的嘴也没停过。前田陆在金垈永这些举动中,再度尝到了昔日那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是啊,就想看你满脸愧疚想寻死的表情。"

"哥,"

"所以说为什么迟到啊垈永,我他妈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垈永的瞳孔骤然暗沉。他缓缓收回正在轻柔按压的双手,从座位上起身开始整理散落一地的医院处方单和诊断书。Maeda 明知他这副模样是在掩饰受伤的情绪,却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毕竟他自己也被金垈永伤得不轻,根本不想费神体谅对方的心情。


被狂风吹散的纸张状态糟糕透顶,但金垈永还是将它们一一捡回,坐在原处仔细抚平褶皱整理妥当。他沉默翻阅着按日期整齐归类的文件,试图在激烈情绪中厘清思路,为那个总是冲动行事的恋人挑选着不失分寸的措辞。


"本来打算11点就跳下去的。该说是运气好吗。因为你。"

"哥今天吃药了吗?早上不是特意嘱咐过要记得吃吗。"

"可你没说今天会迟到啊。"

"不是发过短信了吗?担心得还打了电话。打多少次都不接,又忘记带手机了?"

"看见了。但你早上什么都没说啊。"


但耐心耗尽的恋人金垈永已没有纵容这种沉默的余裕。眼看对话即将演变成争吵,他抿紧嘴唇让房间重归死寂。指节发白地捏着诊断书上密密麻麻的精神疾病名称,他不得不再次深呼吸。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情绪不稳定的恋人面对突发状况该有多慌乱不安这件事上,可心底涌起的浓重怀疑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看,头不疼吗?发烧就得去医院啊。"

"我哪天不疼啊垈永。所以才跟你定期去医院不是么。"

"哥你别这样,嗯?身上真的没有其他地方疼吗?这样下去感冒的话又要拖很久的。"

"我要是住院的话,你能请年假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哥求你了...我真的很不安。"

"你说不安,能有多不安?能有我不安吗?"


即便忧心忡忡地抚摸他的额头,轻抚他的脸颊,这场对话仍让他深陷在无法摆脱的浓重疑虑中。每次对上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汹涌而来的负罪感便让他神智昏沉。可偏偏看见他咬破的嫣红唇瓣时,又忍不住心疼——到头来金垈永不过是在为自己铸造新的牢笼。这个自诩为爱情囚徒的男人再度起身,捧着药膏盒和药袋跪倒在恋人面前。


"别咬嘴唇了...先把感冒药吃了再服处方药。"

"我难受得咽不下这么多药。"

"那先喝粥?你肯定又没吃晚饭吧。"

"难道我是因为想要才说那种话的吗?"


金垈永正把整罐凡士林往那唇上厚厚涂抹时,被对方制止的手轻轻一碰就卸了力道。明明那只手比自己纤细得多,却像有千百倍力气般让他轻易败下阵来,总是这样一次次认输。前田抓住他手腕撒娇似地往怀里带,金垈永怎会不懂这暗示,苦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发丝。


"明明恨我恨得要死的人,现在又想接吻了呢。"

"我怎么会恨你。我只爱你啊。可你让我那么痛苦,所以才那样的。"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太蠢了。对不起。"

"知道就快点把嘴唇贴上来。"

"加点药。"


金垈永将几粒药片和少许水倒进 Maeda 嘴里,温柔地吻了上去。在舌与舌交缠间,带着苦涩水味的药片被渡了过去。Maeda 被苦得眉心紧蹙,急促吞咽时发出咕咚声响。彼此唇间溢出比唾液稀薄、比水粘稠的液体,相抵的额头烫得不分彼此。浅促的呼吸瘙痒般拂过对方脸庞,不知何时从被窝抽出手的 Maeda 将汗湿滑腻的手贴上了金垈永后背。感受着彼此灼热的喘息,金垈永想着自己还剩多少年假可用。




你的爱不够




"监护人,能单独聊几句吗?"


一个月。当前田陆和金垈永为了接受精神科治疗而前往医院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前田表现出比预期更努力遵守与金垈永约定的模样,而金垈永看着这个毫无怨言、认真坚持去医院的前田,忍不住感到欣慰。虽然还不清楚病情是否有好转,但他甚至产生了"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治愈"的傲慢想法。


"我吗?"

"是的,我想和监护人单独谈谈会比较好。"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判断完全源于长期陪伴在前田陆身边的金垈永的视角。每周就诊时主治医生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当听到金垈永要撇下自己单独面谈时,前田突然扭曲着脸拽住了金垈永的衣角,但金垈永观察着医生的眼色,还是选择安抚着把前田送出了诊室。


"嗯..监护人,现在我们的咨询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了。"

"是的,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想更明确地规划陆先生今后的治疗方向。"

"您说的..具体是什么方向呢?"

"陆先生比想象中更配合治疗...比其他患者都要积极投入,前景非常乐观,只是..."

"是,是。"

"治疗完全没效果。"


金垈永原本正双手恭敬交叠,边认真点头边应答医生的话,此刻却突然露出呆滞表情。治疗完全没效果?医生您不是说前景很乐观吗?这前后矛盾的话让他连质疑的念头都来不及产生,只能结结巴巴地试图理解句子含义——这已是金垈永此刻能做到的全部。


"精神疾病患者群体中,特别是像陆先生这样受情绪不安影响较大的患者,周围人的影响力真的很大。所以不仅是患者本人,监护人们也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好的,老师。那我还有什么需要努力的地方吗?"

"是这样的..考虑到现在陆先生与监护人形成了强烈的依恋关系和精神纽带,我认为需要逐步减轻监护人对陆先生的影响。让陆先生能够作为独立个体活动。"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主动和陆哥保持距离?"

"绝对不是说要立刻强行拉开距离。重要的是要慢慢来,用很长时间逐步拉开距离。"


金垈永从未预料到会听见"必须和恋人保持距离"的建议。他此刻才惊觉自己的天真——原以为对方只是缺爱,只要拼命给予就能解决问题。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怀疑正是那些以爱为名的纵容,助长了前田陆如今的情绪不稳定与盲目执念。太难了。这段感情艰难得让他头脑发胀。当"难道光有爱还不够吗"的念头浮现时,金垈永甚至不敢抱怨半句,生怕暴露出对这段关系的倦怠。


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面对如此艰难的课题,没有任何事能掉以轻心。必须慢慢来,还要在前田陆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保持距离。该从何处着手?那天从医院回来后,金垈永被纷乱思绪困在浴室里苦熬了一小时。层层叠叠的思考让他忘却时间流逝,直到前田陆几乎要砸碎门的拍打声响起,他才踉跄着走出来。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前田陆立刻质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专注看着自己,最后甚至甩出"又想丢下我逃跑吗"、"是不是有了别人"这样的控诉。


那些话语让金垈永愈发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他紧闭双眼瘫坐在地,手指深深插进发丝。究竟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让前田陆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脑海里每个角落都已被他占据的事实?该给出怎样的承诺,献上何种爱意,又该共同经历哪些瞬间?短短几年前根本无从想象的烦恼,此刻正在他脑中横冲直撞,将理智搅得七零八落。从前为这份爱饥渴到快要窒息,如今却因爱意过载而狼狈不堪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从医院回来后金垈永的明显变化,前田不可能没察觉。他反复追问金垈永谈话内容的举动虽不奇怪,但每次被问及此事,金垈永的烦闷就加深一分。看来必须采取非常手段了——为了这段岌岌可危的恋情,更为了深爱之人的精神健康。凌晨三点半,趁前田熟睡时坐在书桌前的金垈永草拟出全盘计划那刻,改变正式拉开序幕。


这场雄心勃勃的变革第一步从微妙的回复间隔开始。以往金垈永即使工作中也会在一分钟内回复前田陆的讯息,但从那天起,他刻意将回复时间延长至两分钟。虽然前田陆晚上撒娇抱怨回复不如从前及时,但"最近工作太忙"的借口总能轻易搪塞过去。对金垈永相关事务异常敏感的前田陆,唯独无法质疑他的职场生活——每当对方搬出公司事务当挡箭牌,前田陆就只能悻悻作罢。


虽说是为了治疗,但看到陆闷闷不乐的样子,金垈永没来由地心软了。那晚他纵容着陆的撒娇(虽然平时也这样),睡觉前一刻都没分开过,用肌肤相亲的方式安抚着,倒也没让陆的不安继续发酵。第一阶段算是稳妥地成功了。


但问题出在下一阶段。明明刻意放慢节奏制定了循序渐进计划,却还是立刻遭到剧烈反噬。


中午 12 点左右。正值午饭时间,他拍了饭菜照片发过去,正你来我往地聊着琐事。路过的同期同事发现垈永后凑过来坐下,问他每次吃饭都单独行动是不是在跟谁聊天,他敷衍着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却始终没放下和陆的对话。,你女朋友占有欲挺强啊—— 听到这种话,他也只是含糊应着,用饭勺搅动饭菜。可对方被这敷衍态度刺激到了似的,突然开始喋喋不休。


这么强的控制欲迟早要分手吧、你脾气真好能忍这么久、是不是因为女朋友长得漂亮啊、有机会介绍认识下。诸如此类既没营养又惹人烦的话,金垈永都忍下来了,挂着敷衍的笑勉强应付——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耐心了。可那同事还在旁边嘚啵个不停,甚至拍着他手背说啊,看到你就想起那个人,去年离婚的隔壁部门组长。 话音刚落,他勉强维持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当那双骤然冷寂的眼睛一言不发直勾盯过去时,对方才慌了神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


"啊不是~我不是说你们会分手啦。那个人也是因为老婆有什么情感缺失症才离的..啊不过你对象有精神病这种话我可没说,就是,那个.."

"你说什么?"

"不是啦..~就是觉得有点像.."

"那位组长怎么称呼?"

"嗯?"

"您怎么称呼?"


金垈永那仿佛要杀人的锐利眼神在听到"缺爱"这个词时突然亮了起来。他完全无视对方"怎么会有这种疯子"的表情,执拗地催促着答案。趁急于脱身的同事敷衍地抛出信息离开后,金垈永默默关闭了与陆的聊天窗口。怎么早没想到呢?该听听那些过来人的经验。他确信——这场复杂恋爱终于能找到指南手册了。


那天金垈永厚着脸皮去隔壁部门找了那位团队长。即便面对平时毫无交情的隔壁组员突如其来的晚餐邀约,团队长也爽快地点头答应了。或许是长久孤独导致的冲动决定,但对金垈永来说倒是好事。当然从职场社交角度考量是否妥当令人怀疑,但在金垈永的优先级排序里,公司生活远不及前田陆重要,所以无需多言。


回到金垈永的重大计划,他策划的第二阶段就是<脱离计划>。之所以将第二阶段与隔壁团队长的晚餐联系起来,是因为当天他执行了那个第二计划。前田陆热衷于干涉金垈永的日常生活更甚于自己的工作,所以只要金垈永在计划中稍有异常举动,当天就会爆发重大事件。金垈永坚持在午餐时间独自吃饭并持续汇报,下班后不逗留直接冲回家,全都是为了预防那些"重大事件"。


这一切都是为了缓解恋人不安而精心策划的行动。而在那次咨询后,金垈永深刻意识到必须打破这个框架。虽然这个计划确实束缚着他本人,但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正是这个让前田陆只注视着自己的计划,反而成了对方越发执着的关键因素。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没从一开始就毫无预警地彻底脱离计划。虽然是以事后通知的形式,但毕竟明确公布了自己的行程,想必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哥,我今天晚上有约了可能会晚点回来。记得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哦~”发出去的 LINE 消息已经三小时没有回复。明明显示已读。却没有任何回音。啊,这绝对是危险信号。迅速意识到这点的金垈永从刚才开始每隔十分钟就打一次电话,但听筒里只有无限循环的拨号音,始终听不到他的声音。虽然工作完全没法集中,一下班就必须立刻跑回家,但他还是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次退让一步,就会无止境地退让下去。就在“至少这次、真的就这一次必须强硬起来”的念头愈发坚定时,偏偏隔壁组的组长亲自来他们部门迎接,这下彻底没得选了。


前往酒馆的路上,虽然和组长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视线却总忍不住偷瞄左手握着的手机。要是有条回复消息,也不至于这么心神不宁。明知失礼还是在饭局中途溜出来,急急忙忙给前田陆打电话时,听筒里只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提示音。金垈永最害怕的糟糕状况正在发生。他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再次抱住了脑袋。现在该冲过去吗?这个选择真的正确吗?无尽的疑虑在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爱人?"

"啊,组长。对不起。我正要进去的.."

"金专员突然约我出来,不就是因为那件事吗?感情问题?"
"啊...那个..."

"现在才来装不熟?既然当初那么大胆主动搭话,就该好好找到答案才对吧。"

"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我懂,这种心情。"


那时组长适时出现的话语,对当时的金垈永而言简直如同救世主的箴言。光是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就让他觉得堵在胸口的闷气稍微舒缓了些。不受控制溢出的呼吸化作一声长叹,深深泄了出来。组长对着金垈悠长的叹息苦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紧攥着的手机。


"突然就失联了?"

"嗯.."

"平时不是回得挺快吗?"

"嗯.."

"你说了在和我交往吗?"

"嗯、当然...说过啊"

"在纠结要不要赶紧去看看吗?"

"嗯.."


面对组长每句都精准洞穿自己处境的发言,金垈永像被蛊惑般连连称是。那带着惊叹与敬意的眼神仿佛在怀疑组长是否用了读心术。组长对他的回应又发出虚浮无力的笑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金垈永本想替她点烟,却因前田陆极度厌烟而没带打火机,只能沉默注视她点烟的动作,焦灼地咽着口水。


"看来你不抽烟啊?是恋人反对吗?"

"啊、嗯..."

"真是老套,老套到可怕。怎么每句台词都能严丝合缝对号入座。"

"..."

"不觉得憋闷吗?啊...这种问题也白问。你哪有闲心在意自己憋不憋闷,全部神经都集中在揣摩对方情绪上了吧。"


就像回到高中时代被老师训斥般深深低垂着头,完全没有抬起来的念头。这段恋情首次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才后知后觉感到难堪,连金垈永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闻着浓烈扩散的烟味想着"啊陆哥肯定会讨厌吧",刚告诫自己别这么想却已经想了,这种窘迫感如出一辙。


"要是实在不安就赶紧跑过去看看呗。你也知道的,那些人本来就是定时炸弹。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摸不透他们的心思,这感觉真是够呛。"

"..."

"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砰'地炸个粉碎,所以现在只能拼命往前跑啊。哪还有时间回头张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容身之处都烧成灰了。"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我们哪有什么最优解。不过是在不断选择次优解罢了。等到彻底被逼到绝境时才会恍然大悟——这该死的感情啊,根本无解。"

"..."

"但至少拼尽全力试试看吧。不是还爱着吗?趁着这份爱还没消失,能做什么就做什么,遗憾才会少些。至少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觉得当初死缠烂打的时间完全像个傻逼。"


话音刚落,面对她"还不快跑"的质问,金垈永头也不回地冲向地铁站,可那句最后的狠话仍在耳畔萦绕。没有答案?特意约见的人最终给出的答案竟是"没有答案"。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铁车窗上,呼出沸腾的叹息,脑海中依旧一片混沌。此刻只想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可前田陆的念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仿佛连最后的脸面都被押上赌桌,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虚无感随着冬日寒风愈发刺骨。明知该立刻拔腿奔跑,却连抬脚的力气都溃散了。想到要以无法预料的姿态在那里迎接我的前田陆,恐惧突然攥住心脏——我竟不敢直面。危险的念头如毒蛇缠绕全身:要不...趁隙逃走吧?机械挪动脚步的金垈永不断被这样的试探折磨,只能催眠般重复:得去...必须去...到陆身边去。


突然袭来的熟悉既视感让我猛然抬头,与居高临下危险俯视着我的前田陆四目相对。他轻佻摇晃的身姿仿佛在嘲弄"你也配妄想别的",再次支配了金垈永。仅此而已。毕竟金垈永早已像疯狗般在楼梯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