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对垈永而言是命中注定吗。跟随陆抵达的福井。当陆说这里是他的故乡时,垈永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加拿大对是温说过"以后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去福井"的回忆。原以为真的能一起来。虽然最终还是来了,但身边不是是温而是陆。连这种琐碎细节都残留着与是温的回忆,这事实让他喉头发苦。




"垈永,这就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很窄吧?"



陆介绍着这套来韩国前居住的公寓,一个人住稍显宽敞,两个人住又有点小的温馨空间。听到陆不好意思地说着"很窄吧",垈永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是我自己要跟来的,真的特别满意。"


垈永环视着留有陆生活痕迹的屋子,开始清理那些蒙尘的物件。


金垈永的新起点。他莽撞地追随陆而来,但这次不同。他渴望着不同。当陆向他告白时,垈永却因恐惧而未能回应——尽管明知陆绝非那种人,但吴是温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太深。看着慌忙用"是我太心急"来安慰自己的陆,垈永满心愧疚。就连此刻被温柔以待时,他仍在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爱。

于是他们维持着暧昧的关系,随陆来到福井。




爱的美学





和陆一起生活的福井比想象中更美好。睁眼就能看见窗外海面粼粼波光。垈永偷偷从熟睡的陆身边抽走外套走向海边。坐在沙滩上听潮水拍打声与海鸟鸣叫。虽然被树木环绕充满草香与凉意的加拿大森林也很棒,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海浪声更令人沉醉。



"垈永哥,你应该叫醒我一起去的。"


正闭眼享受周遭声响时,背后传来熟悉声音。回头看见陆匆忙追来,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醒。"


"不过...我还以为垈永你去哪了呢。"


"除了哥这里我还能去哪啊。"


听到垈永的话,陆在他身旁坐下,随后将脑袋轻轻靠向垈永的肩膀。



"垈永喜欢海吗?"



"嗯。感觉心情也平静下来了。我一直很想来这里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在这住了快20年,对大海都麻木了。"






"但和你一起来才发现好像是我的错觉。"


"我也喜欢大海。"




"像你一样。"




面对陆直白的撩拨,垈永羞得说不出话,只能望着海面发呆。耳尖渐渐发烫得像是要烧起来。陆觉得这样的垈永可爱极了,便也学他转过头凝视眼前的海。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回到自己故乡。望着大海的垈永侧脸美得惊人,让陆更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起初陆和垈永一起在街区闲逛,看看店铺也四处游览。渐渐感到需要工作的陆,在正式就业前决定打几个月零工,便登录了招聘网站。在陆身边打转的垈永,也说着想试试打工这样的话凑了过来。


陆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垈永的请求。初次见面时就隐约觉得他像是家境优渥的样子,果不其然——陆曾经工作过的那个街区住的都是相当富裕的人家,而垈永也是连"打工"的"打"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原住民。让这样的大少爷去打工恐怕会很吃力吧。更重要的是担心垈永的右手。虽然陆一直坚持给他热敷上药,但每次看到垈永因疼痛皱眉的样子,就怕他打工时旧伤发作出意外。




"你手还疼吧。我担心这个。"



"可也不能只让哥一个人辛苦啊。"




垈永来日本时拒绝了父母要资助他的提议。他不再弹钢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对在加拿大时只接受父母帮助却没能回报任何事感到愧疚,所以对父母说"真的不用了"便来到日本。


偶尔通电话时父母总说"有需要随时开口",垈永只是笑着道谢却从未提过要求。对一辈子活在资助下的他而言,现在的生活正需要新挑战。所以他才想跟着陆一起工作。



面对垈永的恳切请求,陆心软了,无可奈何地望向他。


"打工真的太累人了。"


"实在不行的话,放学后教孩子们弹钢琴怎么样?"



和垈永相处期间,陆发现他依然怀念着钢琴。从其他孩子还在玩耍时就开始弹琴,任谁都能看出他对钢琴的热爱。虽然来到福井后比在韩国时开朗许多,但每当两人散步时,若远处广场中央有人演奏钢琴,垈永总会停下脚步久久凝望。陆还注意到他会不自觉地活动手指。所以陆想着,与其让垈永辛苦打工,不如发挥所长教孩子们弹琴,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这样的手...真的会有地方愿意收留吗?"


"垈永。弹琴和教琴是两回事。我只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幸福就好。"


听到陆提议教钢琴的瞬间,垈永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盯着自己右手上依然狰狞的疤痕,稍一动弹就泛起的刺痛让他自嘲——别说教学了,恐怕只会招来嘲笑吧。正当他吐出极度自卑的话语时,陆突然斩钉截铁地开口。



"......我试试看。"




就这样,当陆去参加 Byto 活动时,垈永便准时前往附近小学的课后班教孩子们弹钢琴。时隔多年再次将手放在琴键上,右手疼痛难忍只能勉强用左手弹奏,但或许是教学天赋使然,孩子们始终兴致勃勃地跟着学,与最初的担忧相反,每一天对垈永而言都充满快乐。


课后送走孩子们,独自留在音乐教室的垈永将手搭上琴键,手指刚动几下就被涌来的剧痛逼得攥住右手。可他依然感到幸福——自从在加拿大手部受伤后,他再没想过能重新触碰钢琴,如今即使疼痛,指尖在琴键上跃动的感觉仍让心渐渐柔软。深夜结束 Byto 训练归来的陆明明疲惫不堪,却坚持着雷打不动的惯例:陪垈永吃晚饭、洗澡,睡前为他按摩右手指关节并涂药膏。每当垈永体恤地说"哥今天很累就算了",陆反而会扣住他的手腕拽回来,久而久之垈永便不再推拒。涂药时聊着白天的琐事,比如教孩子们弹了什么曲子,成了陆驱散疲惫的小确幸。


陆凝视着先入睡的垈永,指尖流连过他柔和的睡颜,又轻轻梳理他的额发。他常看垈永参加钢琴比赛的录像——画面中的青年耀眼得无可比拟。陆总遗憾自己没能陪伴那个时期的垈永。虽然现在的垈永在他眼中同样闪耀,但坐在钢琴前的垈永美得令人目眩。所以他暗暗期盼着,希望垈永能再次鼓起勇气绽放光芒。愿你的幸福愈发丰盛啊...这样想着,陆在垈永发出均匀呼吸的额头上落下轻吻,随即躺下将他拥入怀中。








就这样和陆过着平凡的日子,难得早结束工作的陆说要一起吃饭时,听到他说豆腐用完了,垈永便抓起外套说自己去买。

不顾陆阻拦说"我去买就行",只丢下一句"你继续做饭吧反正就在家附近很快回来",连他担忧的目光都没在意就出了门。


幸好这个点超市还开着,想到今晚能吃到美味的火锅,垈永哼着歌走出商店往家走。

走着走着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行李箱轮子声,但也没太在意只顾往前走着。

推开玄关门进去时,陆说着"路上不害怕吗怎么不叫我出来接你"的话,垈永笑着说他太小题大做,把买来的豆腐递给陆,正准备取出餐具摆上餐桌。刚要这么做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垈永的视线转向玄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垈永抓住说要出去看看的陆,自己握住门把猛地拉开。

门开的瞬间,那张熟悉又曾让他痛彻心扉的脸出现在眼前,垈永顿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吴是温那张因过度收缩而憔悴不堪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面对理直气壮问着"最近过得好吗"的是温,金垈永一时语塞僵在原地,这时身后传来了前田陆呼唤他的声音。




"........"



没想到会这样与是温重逢,更没料到会形成与陆三人对峙的局面。



火锅什么的根本没法好好吃。陆隐约认出眼前这个曾伤害过自己的男人是是温,只能恶狠狠瞪着坐在对面的是温,那眼神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


本来就混乱得要死的垈永,听到是温嘴里说出的话更是无语到极点。




"垈永啊,你不是说想和哥哥去福井看看嘛。"

"现在就和哥哥一起住好不好?嗯?"



陆仿佛完全听不见般,整个人向垈永倾斜过去,试图说服他。

第一次看到那哥这样苦苦哀求的模样。无论是在加拿大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在韩国的时候,总觉得他高高在上。现在的吴是温简直可怜到令人心疼。垈永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把那个人变成这样,更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原因竟会是自己。明明到最后都只考虑自己的自私家伙,现在却陌生得可怕。




"哥,到此为止吧。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没有结束啊垈永。只要你回来就行。到底为什么这样?"

"该不会是因为旁边那个人吧?"



"垈永啊...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总把我往外推..."


"......"




垈永对是温的话难以作答。不是恋人却也不是陌生人。但更无法宣称正在交往。就在他无法定义与陆的关系而沉默时,是温的目光已转向了陆。



"既然你和垈永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我就把垈永带走了。"


"垈永明明说了不愿意 这不是你能擅自决定的事吧?"



"而且你们同居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对你来说这都不算关系吗?"




陆的话音刚落 是温就猛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 眼看就要挥拳相向

垈永惊得跟着直起身子,见状的前田陆伸手拦住他的身体。



"要打就打啊。吃亏的只会是你。"


望着前田陆护住垈永的手,吴是温再也压不住怒火高举起拳头,垈永顿时失声惊叫。



"哥你疯了吗?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从未对我发过火的垈永突然对是温大吼,陆明显感觉到是温的手因惊慌而脱力,便将他推开,把比自己高大的垈永拽到身后。



"垈永啊..."


是温仍处于震惊中望着垈永,陆更用力地将垈永往后推。感受到陆的动作,垈永愧疚地轻轻推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

陆对垈永的举动感到困惑,正抬眼看他时,垈永却对陆露出"没事"的微笑,转身走向是温面前。



"出去。"


"垈永啊 哥有话要说...."



"趁我好言相劝的时候赶紧出去。"


"......"


被垈永几乎是驱赶着走到玄关的是温回头望向他。那双盛满泪水即将决堤的眼睛。霎时垈永的心脏像被尖刺扎中般抽痛。明明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



"别再来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对不起。"



垈永尖锐的话语让是温露出受伤的表情离开了。

门刚关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被是温动摇,双腿发软的垈永正要瘫坐下去时,被陆一把扶住。



"哥...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陆不是在你身边吗。"



看着垈永沉重紊乱的呼吸和不断滚落的泪水,陆将颤抖不止的他搂进怀里轻抚后背。他绝不想再失去垈永。







和是温的过往只是过往,垈永还得回到学校继续教孩子们。明明想到能教孩子们弹钢琴总是很兴奋,今天脚步却莫名沉重。是因为是温吗。我的创伤。垈永低头看向自己右手。本以为已经好转,此刻却仍在颤抖。虽然托陆的福好了很多,但或许是是温回来的缘故,状态似乎又恶化了。


昨晚那件事之后,我真心希望是温别再找上门来。




教孩子们新曲时,有个孩子怯生生递来乐谱,说这是他妈妈最爱的曲子,问我能不能弹给他听。当垈永看清那页泛黄的纸张时,喉头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般窒息。


这是金垈永最爱的曲子。曾经弹得最娴熟的。也是从前总弹给最爱的那个是温听的。握着乐谱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地颤抖,他终究没能按下第一个琴键。


垈永最终对小孩说手伤还没完全好,下次一定弹给他听,并表达了歉意。作为补偿,他表示会照着这份乐谱练习,到时候能献上更好的演奏,在取得孩子谅解后接过了乐谱。


当所有孩子都回家后,独自留下的垈永将刚收到的乐谱摊开在谱架上。

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弹这首曲子。恐惧在琴键上蔓延——那是他用曾经深爱过的钢琴,向是温倾注过的盛大而无尽的爱意。是温聆听时舒展的眉目,那段倾其所有又倍受珍视的岁月太过珍贵,让他不敢再度触碰。怕回忆决堤,垈永早已将其锁进灵魂最深处。



其实根本不需要乐谱,手指自会找到每个琴键的位置。但或许是太久没弹感觉钝化了,垈永盯着眼前的谱子深深吸气。随着指尖跃动,轻快的琴音层层堆砌成瑰丽画卷。右手开始隐隐作痛,他却不愿停下。闭起一直盯着乐谱的眼睛,他继续演奏着。痛感随着旋律推进愈发尖锐,但他咬牙坚持——唯独这首曲子,绝不想中途停下。然而天不遂人愿,演奏很快迎来终章。刚离开琴键的右手立刻被左手紧紧攥住。

果然像以前那样恢复是不可能的吗。垈永长时间紧握着疼痛的手,听到动静后转向门口方向,发现是温正注视着自己。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看到握着右手痛苦呻吟的垈永,是温推开门走到他面前,随即伸出自己的手包裹住了他的手。



"很疼吗?"


那副担忧到极点的表情和语气。太过厚颜无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找上门来。怎么进来的。连解释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握着自己的手来回检查,垈永对是温的行为感到荒唐至极。


"事到如今就别假装担心了。"


面对是温这般虚伪的举动,垈永甩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擦肩而过想要冲出教室。


"你还是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啊。"


是温的话让垈永停住了脚步。回头看见他手里攥着自己没来得及收好的乐谱。


"这不是你当初说最喜欢我时,专门弹给我听的曲子么。"


"说是想讲给最爱的人听呢。"



是温的话让胸口阵阵发紧。其实说心脏在狂跳可能更准确些。

 



"那时候确实是这样呢。"



"但现在不是了,所以别自作多情。"



"......"




"我现在还是这样。"


"自从垈永你给我听过之后,我每天都在听。"



咚咚咚咚。


够了。再也不想听是温说话了。明明恨到再也不想见到他,为什么还要露出那种表情。垈永甩开仍注视着自己的是温,逃也似地冲出了学校。


生怕有人追来,垈永一刻不停地狂奔。早已剧烈跳动的心脏因持续奔跑而疼痛难忍。

垈永不顾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冲回家,刚推开玄关门的瞬间,眼前出现的陆让他几乎窒息。



"垈永,怎么跑得这么急?没事吧?"



看到我的瞬间,陆立刻露出担忧的神情为我擦拭额间汗水,这份温柔让愧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看着眼前的前田陆,我愧疚得无地自容。明明以为没事的,却因为匆匆一瞥就方寸大乱,这样的自己实在太不堪了。

那天夜里,金垈永终究没能拥抱陆,背对着他沉沉睡去。

他永远不会知道,陆就这样凝视着他逐渐没入晨光的背影,直到天将破晓。






"垈永啊...和哥聊会儿..."


"不累吗?学术会议怎么办 这都第几周了。"


"为了见你 我抛下所有来了 所以求求你和我..."



这到底第几周了。金垈永每去一个地方 吴是温就会幽灵般出现 连垈永最爱的海边都两个多月没敢去。究竟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为什么连比命还重要的学术会议都放弃 整天围着自己打转的是温让垈永快要发疯。


同居时想见不能见 想说不能说的日子 现在反倒能天天见面搭话 当初何必那样。今天下课刚要回家 又被守在校门口的吴是温拦住 垈永恶心得直反胃。


明明不是那种人啊,难道快要死了吗。因为吴是温这样的行为,只有金垈永在受苦。

本以为已经忘记好好生活了,可每次出现在眼前的吴是温都让我动摇。

推开他回到家时,打工还没结束吧。打开漆黑屋子的灯,远远就能看见陆准备的"记得吃饭"小餐桌,垈永愧疚得快要死掉。是温每天都来找我的事实,始终没能告诉陆。负罪感太重了实在说不出口。想到陆可能会受伤。







"垈永,垈永啊。"


"啊?"


"从刚才就叫你,怎么发呆成这样。"



"对不起...最近可能是太累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



"........"



"果然。"




自从遇见吴是温后,金垈永身上明显的变化陆都看在眼里。无论是吃饭时还是独处时,垈永越来越频繁地心不在焉发呆,这让陆感到不安。要是垈永又回到那个人身边怎么办?可自己也没立场挽留。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啊。如果垈永说要离开,除了放手别无选择。怀着这样的不安,某天陆提前结束打工匆匆赶回家时,远远看见站在路口的垈永——以及他身旁的是温,顿时停住了脚步。



垈永没有甩开是温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没过多久,当垈永转身回家时,他与目送自己离去的是温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怒视是温。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盛满了怨恨、愤怒与悲伤。


陆这才恍然大悟。是温的眼神与垈永转身瞬间的目光竟如出一辙。

原来不只是是温在思念垈永,垈永同样也在思念着他。心脏仿佛沉到谷底。被迫直面这个一直逃避的现实让他呼吸困难。即便和垈永朝夕相处,那张脸上偶尔也会浮现阴郁的哀伤。每当想上前询问,对方又会立刻换上若无其事的笑容——原来是因为思念是温啊。陆最终没能跟着垈永进屋,只是在沙滩漫无目的地徘徊许久才离开。








"垈永啊。"



今天垈永路过时,是温又出现在他身边。垈永强作冷漠想要径直走过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挺好的。"



终于要走了吗。在这地方待了将近一个月的吴是温要回去了。本该松口气的心情不知为何像堵着块石头般发闷。



"到现在还是很后悔啊,垈永。"


"但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求你了...就不能再回头看我一眼吗...?"



听着那细碎颤抖的声音,垈永望向是温,只见他哭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看着对方如此撕心裂肺地哭泣,垈永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不安了...所以求求你...."



看着哭到几乎断气的吴是温,金垈永的心被撼动了。在他眼中,是温仿佛随时会崩溃般摇摇欲坠。我也曾这样痛过吗?那些像他一样终日以泪洗面的日子。望着濒临崩溃的啜泣身影,垈永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当年苦苦哀求"看看我吧"的时候,是温也只是冷漠俯视着,什么都不肯施舍。为何突然想起这些回忆呢。


垈永对是温的话语未作任何回应,径直回到了家中。




"垈永回来了?"



平日昏暗的屋内此刻灯火通明。刚推开玄关,食物的香气就窜入鼻腔。


"要我先吃饭吗?"


"在。"




和陆吃完饭洗完澡,并排躺在床上。本该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普通一天,胸口却像缠满乱结的线团般堵得慌。垈永强迫自己闭眼,试图抹去记忆中孩子般哭泣的是温。




"垈永。"


"......"


"还在想那个人吗?"



本以为睡着的陆突然发出清晰嗓音,直刺耳膜。



"无论垈永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恨你。"



"我会永远爱着垈永。"



"所以撑不住的话...离开也没关系。"



听着陆那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嗓音,垈永的眼泪夺眶而出。明明因为害怕爱情而不敢接受他的爱意,陆却用更炽热的告白折磨着他。本该怒吼着让他别这样摇摆不定,温柔如陆却始终狠不下心。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啊。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在陆眼里却破绽百出。当垈永啜泣到肩膀颤抖时,陆用温暖怀抱将他严丝合缝地裹住。




"我真的好爱你,垈永。"


"唯独这点,请你永远别忘记。"





或许是与垈永共度的最后一夜,陆将他搂得密不透风。一边用唇瓣摩挲他耳廓诉说爱语,一边拭去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